《黃河大合唱》傳唱82年,中國近代史中沒有任何一部大型音樂作品如此震撼心靈
1975年10月下旬,中央樂團對大型合唱聲樂套曲《黃河大合唱》的復(fù)排演出轟動了全中國,郭淑珍在“黃河怨”中唱出的切膚之痛,從此也刻在了人們的記憶中。時隔44年后的2019年,在《黃河大合唱》誕生八十周年之際,年逾九十的郭淑珍在《黃河大合唱》的誕生地延安,帶著凄婉迷茫的哀怨和嘆息再次唱起“黃河怨”。
92歲的郭淑珍與學(xué)生王秀芬共唱“黃河怨”
沒有44年前那種撕心裂肺的哭喊,卻仿佛聽到那位絕望無助的婦人八十年來依舊在河邊向蒼天求問,那哀怨聲撕扯著每一位聆聽者的心,讓人無以排遣……八十多年前的那場民族苦難至今依然纏繞在每一個中國人的心中,光未然作詞、冼星海譜曲的《黃河大合唱》既是那段苦難銘刻的記憶,又是五千年悠久燦爛文明的頌歌,更是民族解放復(fù)興的戰(zhàn)斗號角。雖然時代在不斷變化,但《黃河大合唱》所蘊含的那不屈的民族精神卻歷久彌新,依然散發(fā)著頑強不息的生命之光,激勵著一代又一代中華兒女。
南門城樓冼星海從這里走進延安2020年10月,記者專程來到延安,尋訪八十多年前《黃河大合唱》誕生時留下的印記。放下行囊,步行來到延安的南門外廣場。修葺一新的南門城樓坐落在延河畔,延河對岸就是革命圣地延安的地標——寶塔山。
延安南門外廣場群雕
南城門是外埠進入延安城的必經(jīng)之處,廣場上一組奔赴延安的各路精英青銅群像,再現(xiàn)了當(dāng)年延安朝氣蓬勃的盛況:他們仰望著延安南門城樓和延河對岸的寶塔山,懷著投身抗戰(zhàn)的信念,即將走進朝思暮想的革命圣城,笑意洋溢在他們旅途疲憊的臉上,眼神中充滿了興奮和希望……在這些人當(dāng)中,仿佛看到了躺在擔(dān)架上一路吟誦出《黃河吟》壯麗詩篇的光未然,仿佛認出了冼星海那急切的身影……1938年11月3日,冼星海就是從這里走進延安。
陜北公學(xué)大禮堂《黃河大合唱》首演地站在寶塔山頂,蜿蜒的延河對岸就是清涼山,在各種記載中,《黃河大合唱》1939年4月13日首演地——陜北公學(xué)大禮堂就在此山中。遺憾的是大禮堂當(dāng)年遭敵軍飛機轟炸,建筑早已不復(fù)存在,此后陜北公學(xué)幾經(jīng)搬遷,至今無法確定首演的準確地點,讓后來到此尋訪的人們充滿遺憾。
《黃河大合唱》的首演是烏析零指揮的演劇三隊在開赴抗日前線之前向延安各界的告別演出。冼星海的女兒冼妮娜介紹:“冼星海沒有親自指揮這場演出,就是為了給即將開赴前線的演劇三隊培養(yǎng)自己的《黃河大合唱》指揮!
1939年夏,冼星海與魯藝合唱團女聲部合影對于這場歷史性的首演,現(xiàn)場指揮烏析零的回憶細節(jié)更多,描述也更加傳神:“那天,是延安盛況空前的音樂會,大禮堂座無虛席,擠滿了聽眾。毛澤東主席、劉少奇和許多黨中央領(lǐng)導(dǎo)同志都來了,根據(jù)節(jié)目的排序,整臺音樂會分量最重、最精彩的《黃河大合唱》被放到最后上演。演出由我指揮,光未然朗誦,田沖男聲獨唱,蔣旨暇女聲獨唱,史鑒、劉晨暄二重唱,胡丹沸說白,演劇三隊的二十多名隊員合唱。冼星海還動員魯迅藝術(shù)學(xué)院的師生向隅、李煥之、李鷹航、李凌梁、寒光和汪鵬等組成二十多人的樂隊,李鷹航擔(dān)任三弦伴奏,大家盡全力配合演出。尤其精彩的是“黃河之水天上來”由光未然親自朗誦。他身披黑色長大氅遮擋了受傷的手臂和拐杖,因而顯得更英武瀟灑。聽眾個個全神貫注,心隨著朗誦的聲調(diào)上下起伏,隨著詩句走進詩中描寫的情景。當(dāng)合唱“怒吼吧,黃河”的尾音落下的一剎那,全場掌聲、叫好聲和抗日的口號聲,如雷鳴般從大禮堂后面涌向前臺,觀眾沸騰了!”
光未然在回憶錄中說,延安當(dāng)時缺乏西洋樂器,為了給《黃河大合唱》寫伴奏,冼星海利用當(dāng)?shù)厮苷业降母鞣N樂器,“提琴、二胡、三弦、笛子、軍號、大鼓等一齊上來,充分發(fā)揮它們的作用,巧妙地互相搭配,創(chuàng)造了中西合璧而富于民族色彩的伴奏音樂。這是一個重大的創(chuàng)造,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1939年夏,冼星海指揮魯藝合唱團排練《黃河大合唱》
冼妮娜介紹,根據(jù)多位當(dāng)事人回憶,冼星海第一次親自指揮《黃河大合唱》,是1939年5月6日為歡迎鄧寶珊將軍在延安魯迅藝術(shù)學(xué)院舉行的演出上。而《黃河大合唱》被認為最具歷史意義的一場,是5天后的5月11日在魯藝中央黨校大禮堂,為慶祝延安魯藝成立一周年的晚會上,由冼星海指揮魯藝合唱團百人合唱團和魯藝樂團,陣容空前強大。為了這場重要演出,冼星海親自指揮排練魯藝合唱團和樂隊。
當(dāng)年在樂隊中擔(dān)任打擊樂的李煥之,在多年后也為冼妮娜講述過首演前后的很多細節(jié):“在4月排練期間,因為沒有低音樂器,大家就自己動手制作。幾位來自廣東的同志動手把洋鐵桶改造成低音胡琴,這可是一件‘新式樂器’,它發(fā)出雄渾并帶有金屬共鳴的聲音。星海就按照當(dāng)時的樂器條件編寫了簡譜的伴奏總譜!辟菽冗講到,李煥之的大號瑞士搪瓷茶缸也被冼星海一眼相中,把它編入了《黃河大合唱》樂隊的打擊樂中。“我父親讓李煥之把大家吃飯用的勺子收集起來放進大茶缸里,讓他在《黃河大合唱》開頭朗誦完最后一句‘那么你聽吧’時緊盯著他的手,‘我沖你一揮手,你就使勁兒搖晃大茶缸!莩龅臅r候,李煥之就真的拼命地搖晃大茶缸,密密的嘩啦嘩啦之聲與管弦鑼鼓齊鳴,發(fā)出像呼嘯奔騰的浪濤吼聲,這聲音配合著合唱隊員們‘咳喲,劃喲’的雄壯歌聲,烘托出萬馬馳騁之勢,效果非常好。我爸爸就夸獎他打得好!”李煥之對冼星海在排練《黃河大合唱》時的風(fēng)貌形容得格外傳神,“冼星海身著灰色上衣、短褲,腳蹬草鞋,揮動著有力的雙臂,表情激昂,猶如在指揮一場緊張、激烈的戰(zhàn)斗一樣!
對于5月11日的這場《黃河大合唱》演出,冼星海在日記中這樣寫道:“當(dāng)我們唱完時,毛主席等中央領(lǐng)導(dǎo)很感動地說了幾聲‘好’,我永遠不會忘記今天晚上的情形!辟菽日f,那天,毛主席還特意接見了冼星海,送給他一支派克鋼筆和一瓶派克墨水,勉勵他:“希望你為人民創(chuàng)作很多更好的音樂作品!
延安魯藝《黃河大合唱》的誕生地延安魯迅藝術(shù)學(xué)院舊址延安魯迅藝術(shù)學(xué)院舊址位于延安城東北5公里的橋兒溝,那座有尖頂雙塔的天主教堂是魯藝的舞臺更是魯藝的標志。魯藝舊址是陜北地區(qū)保存比較完整、規(guī)模較大的一處建筑群落,1996年由國務(wù)院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在天主教堂后身兒不遠處是2020年5月落成的延安文藝紀念館,主體建筑面積達1.2萬平方米。新落成的延安文藝紀念館收藏了延安時期魯藝、中國人民抗日軍政大學(xué)等學(xué)校與文藝相關(guān)的歷史文物和文獻、影像資料。在《黃河大合唱》專題展線中,有振臂指揮《黃河大合唱》的冼星海雕像和身披大氅激情朗誦的光未然雕像,配合著“保衛(wèi)黃河”的錄音和畫面,再現(xiàn)了當(dāng)年延安那激情燃燒的歲月。在展墻上和展柜中,還能看到當(dāng)年冼星海指揮合唱隊為5月11日魯藝成立一周年慶典演出排演《黃河大合唱》的照片、冼星!饵S河大合唱》的總譜手稿和其他抗日歌曲的手稿、魯藝音樂系學(xué)員胡斌武珍藏的延安時期《黃河大合唱》演出時使用過的定音叉,以及1939年4月12日《黃河大合唱》首演前一天,冼星海與演劇三隊、魯藝樂隊合練后的珍貴合影……《黃河大合唱》總譜《黃河大合唱》原名《黃河吟》,最初即包含“黃河船夫曲”“黃河頌”“黃河之水天上來”“黃水謠”“河邊對口曲”“黃河怨”“保衛(wèi)黃河”“怒吼吧,黃河”八章。光未然的兒子張安東介紹說,光未然第一次將歌詞朗誦給冼星海的時候就叫《黃河吟》,直到1939年4月8日才在他的創(chuàng)作筆記中使用了《黃河大合唱》這個名字。1985年8月28日,光未然在發(fā)表于紐約《華語快報》第一期的《〈黃河大合唱〉的誕生》一文中回憶,他與冼星海曾多次合作創(chuàng)作音樂作品,而《黃河大合唱》是他們的最后一次見面,也是最后一次合作。那時光未然在晉西呂梁游擊區(qū)山溝里墜馬受傷,被送到延安邊區(qū)醫(yī)院診治。“3月間,我便打算把1938年、1939年兩次渡河以及在黃河邊上行軍時的一些感受,寫一首題為《黃河吟》的長詩,然后改寫成《黃河大合唱》的歌詞……5天后寫成,記得是一個晚上,在西北旅社一間寬敞的窯洞里,請來了星海同志,開了個小小的朗誦會。我把歌詞念給他和三隊同志聽……他凝神聽完后,嚯地站起來把歌詞一把抓在手上,說:‘我有把握寫好它!’”5天寫成歌詞,6天完成作曲,光未然和冼星海用熱血和激情創(chuàng)作的《黃河大合唱》,成就了中國音樂史上的不朽傳奇。
窯洞中6天寫完全部曲調(diào)冼星海故居土炕及創(chuàng)作《黃河大合唱》的小炕桌延安文藝紀念館的講解員侯蘭婷帶著我跨過公路來到東山坡上的窯洞群,探訪冼星海故居。拾級而上,迎面一排三間的窯洞是女作家丁玲故居,左邊的一排三間獨院是冼星海故居,院墻上醒目書寫著冼星!坝辛嗣窀璧幕A(chǔ),才能有可能根據(jù)時代要求創(chuàng)作出新的東西來”的創(chuàng)作理念。
侯蘭婷介紹,這里在新中國成立后一直為當(dāng)?shù)厝司幼,直到最近幾年重新?guī)劃紀念園區(qū)他們才遷出。
走進冼星海故居,進門的右手窗前是冼星海一家休息的土炕,不大的炕桌就是冼星海創(chuàng)作《黃河大合唱》的地方,左手的墻面上掛著冼星海與夫人錢韻玲、女兒冼妮娜的全家福合影。窯洞深處是根據(jù)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延安生活狀況和回憶復(fù)原冼星海家居的生活陳設(shè),有冼妮娜的童椅、土灶臺、簡單的廚房廚具……那個年代延安生活艱苦,即便是冼星海這樣的大藝術(shù)家,他的家也無一例外簡樸得跟普通農(nóng)民的家沒有什么區(qū)別。
窯洞里最為吸引人的還是冼星海創(chuàng)作《黃河大合唱》的小炕桌和桌上那個傳說中的糖罐。根據(jù)光未然、李煥之等人的回憶,臨窗的小書桌就是這樣架在炕上的,冼星海在這張小桌上寫出了《黃河大合唱》和許多佳作。冼星海只要一開始寫作就不愿休息,偶爾斜躺在小床上抱頭沉吟一下,忽地又起來奮筆疾書下去。所以光未然形容冼星海,“他的頭腦里仿佛有無盡的樂語的泉源,唰唰地迸流出來,使他經(jīng)常處在一種興奮的無法自抑的精神狀態(tài)中!毙『钪钢枪藿榻B說:“冼星海愛吃糖果,當(dāng)時延安買不到糖果,于是光未然就通過特批買來兩斤白糖送給他,冼星海寫幾句就抓一把送進嘴里。光未然對送糖一事最為得意,因為‘轉(zhuǎn)瞬間,糖水便轉(zhuǎn)化為美妙的樂句了’。”
對于冼星海創(chuàng)作《黃河大合唱》的那6個日夜,冼妮娜說,演劇三隊的田沖、烏析零每天早晨都會到冼星海家等待最新篇章的出爐,他倆每次拿到新譜子就飛奔回去,演劇三隊就立刻投入排練!拔野职譃槿颂貏e謙虛,一定要征詢光未然對每一支曲子的意見,并且‘可以隨便地改’。其中“黃河頌”連續(xù)兩天兩稿都是撕掉重寫,第3天一早又是完全不同的第3稿!辟菽冉榻B,冼星海在開始創(chuàng)作《黃河大合唱》之前每天都要下農(nóng)田參加生產(chǎn)勞動,6天寫完了《黃河大合唱》的全部曲調(diào),后面的一個星期,還要每天參加生產(chǎn)勞動及其他活動,同時為《黃河大合唱》寫完了全部伴奏音樂。人們都特別佩服他無窮的熱情、充沛的精力和藝術(shù)創(chuàng)造力。
冼星海手寫《保衛(wèi)黃河》簡譜在冼妮娜編寫的《黃河大合唱》一書的演出年表中,冼星海在延安親自指揮《黃河大合唱》共有10次。據(jù)黃煒主編的《永遠的〈黃河大合唱〉》一書介紹,1940年2月16日歡迎西北攝影團的演出,是冼星海在延安最后一次指揮《黃河大合唱》,由魯藝合唱隊和樂團聯(lián)合中國女子大學(xué)、抗大、陜公、骨干班等單位歌詠隊組成500人合唱團,盛況空前。光未然那時已離開延安,沒能親眼目睹這一盛況,在回憶錄中他為此倍感遺憾。
冼星海、光未然創(chuàng)作的《黃河大合唱》是中國新音樂的代表作,是中國民族音樂傳統(tǒng)和西洋作曲技法完美結(jié)合創(chuàng)造的典范。其宏大的民族音樂史詩規(guī)模和制式,豐富獨創(chuàng)的音樂語匯與藝術(shù)風(fēng)格,以強烈的象征意味充分謳歌了中華民族在歷史危難中的偉大與堅強不屈,至今依然激勵著中國人民為振興中華而搏擊、奮進,堪稱是中國現(xiàn)代音樂史上無與倫比的杰作。一如田青所言,“在中國整個近代史中,還沒有任何一部其他的大型音樂作品像《黃河大合唱》那樣如此震撼國人的心靈,也沒有任何一部其他大型音樂作品像《黃河大合唱》一樣在中華民族可歌可泣的斗爭史中起過如此重大的作用!
冼妮娜:我的胎教就是《黃河大合唱》
冼星海全家福離開延安,記者飛到杭州,與冼星海的女兒冼妮娜會面。延安窯洞里那個只有不到8個月的小姑娘,如今已經(jīng)是81歲的老人家!拔腋饵S河大合唱》同歲,只不過我比《黃河大合唱》小幾個月,當(dāng)年我在母親肚子里的時候,父親正在創(chuàng)作和演出《黃河大合唱》,演劇三隊的人和我媽媽就在我家里學(xué)唱,可以說,我的胎教就是《黃河大合唱》。”冼妮娜說。
提起在延安冼星海故居里的那張全家福,冼妮娜說這張照片頗有來歷:“這是蕭三的妻子葉華給我們拍的。那個年代無論是誰都很少拍照,也極少有人有相機,在延安膠片更稀缺。葉華是記者,她有相機。有一天,她來我家說我父親就要去蘇聯(lián)了,一定要給我們拍一張全家福。我父親出發(fā)去蘇聯(lián)時我才8個月大,照片拍照時還不一定有8個月!
8個月大的冼妮娜對拍照沒有記憶,對于魯藝的窯洞也沒有任何印象了。聽母親說,父親走后,因為山坡的土路下雨泥濘行動不方便,魯藝特別安排了留在魯藝任教的李煥之照顧她們娘兒倆。冼妮娜整天在李煥之的背上出門、回家,后來魯藝安排她們搬到了平房住。
稍微大一些時,冼妮娜就在延安魯藝過上了集體生活,在幼兒園跟小朋友在一起,“我發(fā)現(xiàn)他們都有爸爸媽媽,我就問:‘我怎么沒有爸爸?’以后我聽父親的學(xué)生、同事說冼星海要回來了,他們都很想念他。我就想,我的父親是這么好的一個人。÷,父親的形象就在我腦海里形成了,我也盼著他趕緊回來!痹俸髞,“在學(xué)校我們經(jīng)常要唱我父親寫的歌,就會有人對我說:‘這是你父親寫的!有人問我:‘《吹起小喇叭》你會唱嗎?’我說:‘不會!徒涛覍W(xué)唱。就是在這種懵懵懂懂中,我對父親的形象也從模模糊糊變得逐漸清晰完整。”冼妮娜說,雖然從小在魯藝的環(huán)境中成長,耳濡目染《黃河大合唱》的歌聲,但真正第一次完整聽到《黃河大合唱》已經(jīng)是1955年了。那是時樂蒙指揮《黃河大合唱》的音樂紀錄片。
冼妮娜說:“父親去巴黎音樂學(xué)院留學(xué)就是抱著拯救危難中的祖國的目的去的,所以他把自己的一切都貢獻給了祖國和人民,他能夠吃別人不能吃的苦、忍受別人不能忍受的挫折,才能夠回國以后貢獻自己的力量,為祖國譜寫出來更適合人民需要的歌曲。《黃河大合唱》寫出了中華民族的精神和心聲,這也正是它不受時代的影響,激勵一代又一代中華兒女不屈奮進的根源所在!
中音在線:在線音樂學(xué)習(xí)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