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指揮家鄭小瑛亮相琴臺音樂節(jié)：70年前在武漢揮出第一拍

指揮家鄭小瑛

    交響樂指揮歷來都是男性的天下，女指揮數(shù)量極少，優(yōu)秀者更是鳳毛麟角。但鄭小瑛是個例外，作為中國第一位交響樂女指揮家，她曾任中央歌劇院首席指揮，更創(chuàng)辦了愛樂女樂團、廈門愛樂樂團等多個藝術(shù)團體。1日晚，年近九旬的鄭小瑛攜手女高音歌唱家吳碧霞、古箏演奏家高雁亮相第七屆琴臺音樂節(jié)，在琴臺音樂廳帶來“巾幗芬芳馨香盛放”音樂會。為了這場音樂會，鄭小瑛提前4天來漢和樂團排練，還和當年的小伙伴見了面：“我當年可是打著大鼓走遍了武漢三鎮(zhèn)，指揮生涯的第一拍就是長江邊上開始的!”

指揮生涯第一拍在武漢開始

    原武漢愛樂樂團的樂手、86歲的王欣，是鄭小瑛當年的伙伴之一。鄭小瑛和樂團排練，王欣全程跟著聽完�；叵肫甬斈辏瑑晌焕先擞兄�說不完的話。鄭小瑛回憶說，當年她偷偷跑出家門投奔解放區(qū)，在開封成為中原大學(中南財經(jīng)政法大學前身)的文訓班成員時，還不到20歲。

    1948年，文訓班改成文工團跟隨解放大軍南下，鄭小瑛和同伴們一起來到武漢，進入武漢藝專(武漢音樂學院前身)。“文工團里有秧歌隊、腰鼓隊，我們打著大鼓走遍了武漢三鎮(zhèn)，唱群眾歌曲，還演秧歌劇。那時候好多人都知道，有個女孩子在街上打大鼓。”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鄭小瑛忍不住興奮，“文工團多數(shù)同志都不識譜，我小時候?qū)W過鋼琴，知道點音高、節(jié)奏，大家就說你來打拍子吧 ，所以我就在長江邊上揮動了第一拍，要追溯我的指揮生涯，就是從武漢開始的。”

    1952年，鄭小瑛離開武漢進入中央音樂學院學習。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年在武漢的生活充滿了活力：“那時大家都很年輕，住集體宿舍，夏天晚上熱得躺在音樂學院的操場上，吃飯的時候一個小組圍在一起。大家到處去找樂器，不管是民樂還是西洋樂器只要能找來都行，組成了一個‘雜拌’樂隊 ，特別努力�！币虼�，每次來武漢，鄭小瑛都會見見當年的同志們，“他們都有一顆單純的追求進步的心�！�

用自己的方式為女性代言

    此次音樂會的主題“巾幗芬芳”，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鄭小瑛之前組建過的女子樂團。但鄭小瑛說，自己并沒有刻意強調(diào)性別，許多事情最初都是機緣巧合，卻讓她認識到了女性面臨的問題。

    鄭小瑛透露，她創(chuàng)辦的愛樂女室內(nèi)樂團，最初也不只面對女性。“當時流行音樂盛行，電視電臺播的都是流行音樂，我們就想組個室內(nèi)樂團去推廣室內(nèi)樂，這是個沒有報酬的公益性活動。結(jié)果消息傳開，來的都是女音樂家。原來我也認為女性很愛計較，通過這個樂團我也改觀了，她們都是這么豁達�！�

    由此之后，鄭小瑛開始注意到女性在職場、生活中面臨的“天花板”，更以自己的方式影響著身邊的女性。1995年第四屆世界婦女大會在北京召開，她組織了一支女子樂團：“因為我發(fā)現(xiàn)，音樂學院沒有女孩子學管樂了。我沒辦法命令女生都去學，只能組建女子樂團，讓全國人都看到，女孩子是可以學管樂的，甚至比學鋼琴、小提琴更容易�，F(xiàn)在20多年過去了，很多職業(yè)樂團里面都有女子管樂手，大管、小號、長號都有，我特別高興。”

年近九旬還在授課

    多年來，鄭小瑛一直堅持在音樂會前做一些導賞、講解，并走進高校舉辦歌劇講座，被譽為“鄭小瑛模式”。但說起這個話題，老人的回答多少有些無奈：“當年我開始講解，是因為那時候我們沒有音樂教育�？蛇@么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只能從ABC講起，沒有辦法深入一點，因為觀眾的音樂素養(yǎng)進步還是很慢。音樂素養(yǎng)需要從小培養(yǎng)，光靠呼吁收效甚微。我不是理論家，只能通過自己的努力，盡我所知盡我所能去做一些事情�！�

    盡我所能，不是一句口號。因為看到國內(nèi)很多合唱指揮不識五線譜，89歲高齡的鄭小瑛9月剛剛在廈門工學院開設了指揮法研修班：“按中國人虛歲的說法我就是90了，但人活著總要做事情吧，我沒有什么座右銘、人生信條，這一輩子我追求的是陽春白雪、和者日眾。我還能干，大家又需要，我干一些又能怎么樣呢?哪怕只能培養(yǎng)幾個人也很好啊。這也是我在武漢受到的教育影響，急社會之所需，盡自己之所能，只要社會需要，你又會做，那就去做。只要我還在，就不會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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