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陳俊珺
何占豪的家在上海音樂學院附近的老公房里。他的書房不到10平方米,一張書桌、一架鋼琴、一個書櫥就占滿了整個屋子。
83歲的何占豪每天堅持在這間小屋里創(chuàng)作,常常一寫就寫到凌晨。
書櫥里最顯眼的,是一張金色的《梁!烦,緊挨著的鏡框里珍藏著一張有些微微泛黃的報紙,標題為《創(chuàng)作“梁!,一生遺憾》。
與何占豪的對話,就從這段“遺憾”開始——
《梁祝》的成功是中國音樂界幾代人的勞動成果
解放周末:您26歲時與陳鋼創(chuàng)作了小提琴協(xié)奏曲《梁山伯與祝英臺》,這部家喻戶曉的作品是您重要的作品,為什么會留著這篇題為“遺憾”的報道,還將其裱起來呢?
何占豪:這是多年前一位香港記者寫的,我覺得他講出了我的心聲。
2000年,香港舉行了一次千年來“我最喜愛的十部交響樂作品”評選,《梁!纷鳛槲ㄒ坏闹袊髌放旁诹说谄呶。這個獎不是哪個評委評的,而是全部由聽眾投票選出的。那年,香港中樂團還評選了十首最受歡迎的民族管弦樂作品,我的高胡協(xié)奏曲《梁!帆@得了最高票。
當時很多記者采訪我,以為我會很激動,我很坦率地告訴他們,我并不激動,大家對《梁!愤@么喜愛,我很感謝,但很多聽眾評價我是“愛情王子”,其實我還寫過很多其他題材的音樂作品大家都不熟悉。
解放周末:您創(chuàng)作的愛國題材、革命題材的作品,其實要遠遠多于愛情題材的音樂吧。
何占豪:是啊!读鹤!凡皇俏覀儙讉人的創(chuàng)作,它的旋律取自于民間、來自于越劇,可以說是許多琴師、民間藝人共同的智慧結晶。《梁!菲鋵嵤侵袊鴳蚯、中國音樂界幾代人的勞動成果。這句話我五十幾年前就講過,過分宣傳個人的作用,不僅會受到前輩無聲的指責,還會給后人留下笑柄。而且,這首曲子也絕不是我所有作品的代表。
解放周末:知道您還寫過交響樂作品《龍華塔》《秋瑾》的人很少,因為這些曲目上演的機會并不多,聽過這些作品的年輕人就更少。
何占豪:一部作品的成功需要具備諸多因素,這些作品缺少演出的平臺與機會是我覺得最遺憾的。
今年春節(jié)的時候,我在香港與香港中樂團合作舉辦我的作品音樂會,這場音樂會是我自己主持、自己指揮的,其中有一部叫《蝶戀花》,也叫《英雄淚》。我在臺上是這樣介紹這部作品的:
上世紀三十年代,中國有一位知識女青年,因為堅持革命,她被敵人殺害了,死后留下了兩個孩子,從此這兩個孩子在國內外流浪。她的丈夫、孩子的父親,為她寫了一首動情的詩:“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飏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焙髞,孩子的父親登上了共和國的最高領導位置,但他還是堅持把他的兒子送到了朝鮮戰(zhàn)場抵抗敵人的侵略。最后,兒子在戰(zhàn)場上犧牲了。母子二人在天上重逢。
講完這段話,臺下一片沉默,音樂響起時,很多觀眾流下了眼淚。更讓我感動的是,臺下有不少觀眾都是年輕人。音樂會在香港連演了兩場,座無虛席。演出結束后,很多觀眾請我簽名時都問我:什么時候再來?
解放周末:在音樂中表達真實的人性是最打動人的。
何占豪:中央民族樂團邀請我寫了兩部作品,有一部叫《重上井岡山》。很多人都去過井岡山,一路上大家唱的可能是:“同志哥,請喝一杯茶,請喝一杯茶”。但是老一輩革命家們踏上井岡山的心情和我們是截然不同的。當年在井岡山革命根據(jù)地,毛澤東、朱德、陳毅三位核心領導被敵人發(fā)現(xiàn)了,為了掩護他們,朱德的妻子伍若蘭被捕了,而那時她已經(jīng)懷孕了。敵人命令她與朱德脫離關系,否則就是死,她說:“毫無疑問,我選擇死。”
聽說朱德元帥上世紀60年代時重回井岡山,走的時候他什么都沒帶,就帶走了井岡山的蘭花。他太太叫伍若蘭,所以他家里一直擺著蘭花,他一輩子喜歡蘭花。
這個故事深深打動了我,我就根據(jù)自己的感受寫了《重上井岡山》,這是一部寫給中央民族樂團的二胡協(xié)奏曲,我很高興這部作品能在建黨95周年的時候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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