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新疆邊陲小城伊寧,若隱若現(xiàn)在白楊深處,因此有另外一個美麗的名字“白楊城” 。在這座小城有個六角形的社區(qū)——六星街,是俄羅斯族聚居的地方。正是由于他們的存在,手風琴音樂文化成為伊犁一道亮麗的風景。有個叫亞歷山大·扎祖林的,以手風琴修理為生,并收藏了幾百架手風琴,在當?shù)睾苁浅雒?/span>
亞歷山大·謝爾蓋維奇·扎祖林,是新疆本土的純正俄羅斯族。1958年生于伊犁哈薩克自治州伊寧市,是家里第四個男孩。1965年亞歷山大進入伊寧市塔塔爾族學校俄文班讀書,自學了維語,還會說哈語、錫伯語。
當亞歷山大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父親就有一架手風琴。每逢周末,能歌善舞的俄羅斯族同胞們在伊犁河邊聚會,他的父親就是眾人擁戴的中心。但那時手風琴還是奢侈品,亞歷山大只能等到父親和三個哥哥拉完才能摸一摸。后來為了生計,父親將琴賣掉了。亞歷山大12歲時,家里又買了一架手風琴。趁父親出遠門的機會,亞歷山大撬開了鎖琴的箱子偷偷拉了一個星期。當父親回來的時候,兒子的琴藝把父親驚得目瞪口呆,從此家里一來客人,就會叫亞歷山大來表演。然而好景不長,這架琴不久又被賣掉補貼家用了。為此亞歷山大和父親賭氣,半年沒回家。他們家的生活不富裕,父親常帶著幾個兒子去伊犁河捕魚以貼補家用。當時父親給亞歷山大定的任務是每月上交100元,亞歷山大自己有個小心思,余下的收入他要全都攢著,準備買一架心愛的手風琴。
一次偶然的機會,亞歷山大得知父親的朋友家里有當時難得一見的巴揚手風琴,于是他每天都把捕到的魚送給那家人,作為拉一會兒琴的交換條件。當攢到300元時,亞歷山大請求那家人把琴賣給他,可人家開價350元,為此亞歷山大還向后來成為他岳父的伊萬借了50元。終于擁有了自己的第一架手風琴,亞歷山大興奮得連夜拉了起來,但沒想到只拉了一晚上,第二天琴就被他爸爸鎖起來了。在父親眼里,未成年的亞歷山大經(jīng)濟上還不能獨立,那架手風琴也就不能算他的私產(chǎn)。直到1990年,亞歷山大才從父親手里拿回那架琴。
由于對手風琴近乎癡狂的熱愛,靠微薄的修琴收入過日子的亞歷山大,卻傾其所有收藏了800多架手風琴,其中不乏古董級精品。目前,亞歷山大收藏的最大的琴是托人從澳大利亞花兩萬元買來的,有16公斤重。最小的有1公斤重,只有一本書那么大。這些琴來自中國、前蘇聯(lián)、意大利、波蘭、奧地利、韓國等30多個國家,最古老的一架琴是19世紀初手工制作的,距今已近200年的歷史了。
亞歷山大不僅會拉手風琴,還會修手風琴,當然,這也是自學的手藝。他修琴有個絕活兒,與一般手風琴壞了就得送回原廠換零件不同,亞歷山大都是自制風箱、簧片,而且他從不需要調(diào)音器,單憑耳朵就能將音調(diào)調(diào)得很準。高超的修理技術(shù)讓亞歷山大變得遠近聞名,連許多哈薩克斯坦人也慕名前來請他修琴。更令人驚訝的是,亞歷山大邊修琴、邊摸索各種琴的演奏方法。2002年,亞歷山大應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文化廳的邀請,在新疆人民大會堂與中國著名手風琴演奏大師張志強教授同臺演出,他以一曲動人的《多瑙河之波》 ,贏得了全場1000多名觀眾長時間的掌聲。
亞歷山大沒有經(jīng)過專業(yè)的音樂訓練,很晚才開始學習簡譜,后來又試著自己譜曲、填詞。在亞歷山大看來,生活中的一切都可以變成創(chuàng)作的來源。小時候他生活在俄羅斯人聚居的六星街,那時六星街沒有自來水,全街的人都到井邊去挑水喝。那口井也成了年輕人聚會的地方,一到晚上,姑娘小伙子聚在一起唱歌跳舞,談情說愛,構(gòu)成了一幅生動的風情畫。六星街的記憶,激發(fā)了他的創(chuàng)作靈感,于是便有了《六星街圓舞曲》 。
30多年來,亞歷山大在伊犁河畔的琴聲成了伊寧市文化生活的一景,他的名字也不脛而走,許多外地游客也會慕名前來。曾經(jīng)有人問過亞歷山大: “你回過莫斯科嗎? ”他聽了很不高興,覺得別人應該問:“你去過莫斯科嗎? ”他告訴我們:他確實去過莫斯科,但他還是更喜歡自己的祖國——中國,喜歡這個邊陲小城伊寧。他說,他生長在伊犁河畔,這里是他的故鄉(xiāng),他把對故鄉(xiāng)的愛,融入一首自己創(chuàng)作的手風琴曲《伊犁河波浪》,他要在這里守候著他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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