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作曲家戴留斯:音樂的陶淵明
網絡上流傳過一句話概括作曲家的段子,很有趣!芭粮衲崮幔何夷眯√崆偻嫠滥;門德爾松:命好,所以音樂也甜;戴留斯:我是音樂的陶淵明……”看看戴留斯的音樂標題:《夏日黃昏》《河上夏夜》《日出之歌》《夏日的庭院》《月落之歌》等等,的確還魂了中國古詩詞中田園情結。
英國作曲家戴留斯1862年出生于一個商人家庭,小時雖有音樂稟賦,但雙親強烈反對他學音樂。成人后不得不遵父命,從事商業(yè)活動,還曾赴美國種植柑橘。后來,父親回心轉意,他才得以赴德國進萊比錫音樂學院學習。
學習期間,戴留斯結識了作曲家格里格,去了挪威,領略到斯堪的納維亞風情。如孔子言:“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士而懷居,不足以為士矣”,有點游學的意思。1888年他又去了巴黎,與法國作曲家弗雷、拉威爾、畫家高更及瑞典劇作家斯特林堡等均有交誼。這些人多少影響了他日后的創(chuàng)作。
與大多數音樂家不同,戴留斯執(zhí)著地崇尚自然,不僅喜歡表現各種自然境況下人的內心情感和生存態(tài)度,曲調的基礎也是自然音。他將自己敏感的觸須伸向曠野、星際、花蕊、云翳與潮汐……1903年他為惠特曼詩歌譜寫的、長達半個小時的單樂章合唱與管弦樂作品《海上漂流》,涉及大自然的生態(tài)——人類與鳥類的生存和死亡,他們與包羅萬象的海洋的抗爭。他最通俗的管弦樂作品《孟春初聞杜鵑啼》,弦樂反復吟詠,有春日酒醉似的芬芳,大地沐浴在棉花糖一樣的暖陽里,有種叫人沉醉的無力感,太美了。長笛撩撥如杜鵑啼鳴,明暗推移的和聲,深入淺出的配器,讓人有“杜鵑聲里斜陽暮”的惆悵。
不是讓你在音樂里抱緊自己,戴留斯的音樂驅使你望向外面,望向一個更開闊的地方,望向遠景。他不給你明確的方向,只引導你探索。
中年定居伊澤爾河畔的戴留斯,很少再與他人交往。只喜歡到郊野散步,暮色里才返家。即便有友人來家一起進餐,也會因為他的沉默而陷入冷場。柯爾律治說:“每個人都注定要以自己的方式代表人類!睂Υ髁羲箒碚f,這個“自己的方式”,大概就是用音樂發(fā)聲。
弦樂小品《翻山遠去》是人與大自然不露痕跡的點化和引渡。耳邊隱隱有風的嘶吼,有松濤的輕和,還有人對山背后撲朔迷離風景的向往。聆聽音樂,會涌起攀上某座峰巒的欲望。管樂齊奏聲勢浩蕩,渲染出跋涉的艱辛與快樂。音色變化繁復,卻是朦朧、流動的。隨著旋律的峰回路轉,呈現別有洞天的詩境。
晚年癱瘓了的戴留斯沒逃過雙目失明的雙重厄運。生命的最后時日,他依舊在楓丹白露前的盧萬河畔口授他的音樂創(chuàng)作。1930年,戴留斯完成了他的最后一部作品——交響詩《夏日之歌》,當音樂從唱盤里吐出,仿佛“我們坐在開滿石楠花的懸崖旁眺望遠方的大海”。大自然在他的音樂中,始終沒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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