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地方交響樂實力的逐步提升,其創(chuàng)作與表演也越來越活躍,浙江、廣東、山西、山東、陜西、福建甚至安徽、甘肅、新疆等地的交響樂也開始嶄露頭角,綻放個性風采,展演于家鄉(xiāng)舞臺,走向全國甚至邁向世界上的知名音樂廳,尤其在國家高峰高原文藝政策和“一帶一路”文化語境的激勵下,這一趨勢越發(fā)興盛,成為當下文化中的一道景觀。但其中也有些創(chuàng)演項目盲目求大、顧全,片面地追求個性特色或強調與國際接軌的品質,在失去觀眾支撐的同時,藝術生命力也日漸式微,往往首演也就成了終演,浪費物力財力不說,消減創(chuàng)作熱情并貽害地方交響樂的發(fā)展勢頭將是更大的戕害。究其原因,很多是由于“借雞下蛋”而不愿意修煉內功所致。如何既能激發(fā)地方交響樂創(chuàng)演活力,保持其活力與闖勁,又能使其不僅停留于表面的浮華或簡單的重復,而是由內而外地透露地方色彩?在發(fā)掘自主生產(chǎn)的基礎上,筆者以為,既要恰到好處,又要巧妙有效,方為地方交響創(chuàng)出品質的著力之處。具體來說,甄選好地方代表性音樂素材,選擇好寬幅的藝術視野,運用好傳統(tǒng)而不失現(xiàn)代的音樂技法,利用好絲路主題等包容文化語境等,是創(chuàng)演走心于地方觀眾之中,走向國內外舞臺的巧妙藝術構想所在。
地方音樂素材不能隨意為之,更不能胡亂堆砌,約請局外人創(chuàng)作的地方交響往往會留于表面的素材。要選擇那些易于為外人稱道的代表性素材,方為地方交響建構品牌的內修之本。韓蘭魁在《綠色的呼喚》第一章《高原悲嘆》的一開始就以陜北民歌的曲調將聽眾拉入蒼茫悲涼的黃土高原,凄婉的商調式在舒展起伏的旋律發(fā)展中將作品意在表達的“綠色呼喚”主題直觀地展現(xiàn)出來。作品中其它部分都選擇代表性的陜北或西北民歌素材,這些具有鮮明地域特征指向性的素材,可以輕易地觸動人們內心的西北情感,再經(jīng)過和聲配器的交響性烘托,樂意主旨簡練地呈現(xiàn)出來。趙季平在央視《開講啦》節(jié)目中談到西北民間音樂對其創(chuàng)作的根源性意義,他也將這些老祖宗留下的寶貝進行深入地挖掘,《黃土地組曲》、《慶典序曲》、《古槐尋根》等作品中隨處可見西北代表性音樂素材的成功運用。程大兆的《陜北四章》、《老鼠娶親》、《黃河暢想》及崔炳元的《山丹丹花開紅艷艷》、張豪夫的《天上青!返茸髌芬嗍谴祟惖浞丁
在現(xiàn)代交響曲創(chuàng)作中,純粹以民間性曲調變奏已不能勝任時代文化的表達和需求,綜合運用多元音樂技法,寬視域地選擇多種風格勢在必行,這就要求地方交響要跳出區(qū)域的羈絆。恰當?shù)剡\用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相融合的手法,是適應當前中國交響樂聽眾音響需求的重要選項。韓蘭魁在《兩樂章交響曲》中采用音調式的提煉并融入增減音程、微復調等西方現(xiàn)代交響樂手法,趙季平《第一交響樂》中運用的九聲音列及其集合的主題,張豪夫《黃昏》及《大漠長河》等作品多種手法的綜合巧妙運用,都是此類手法的成功之作。
處在絲綢之路文化起點上的作曲家常常不自覺地將其音樂創(chuàng)作與文化語境的表達融為一體,在國家性的“一帶一路”文藝創(chuàng)作倡導提出之前,處于西北地區(qū)的作曲家們早就將其作為地方交響曲創(chuàng)作的突破口了。饒余燕的《獻給青少年》、趙季平的《絲綢之路狂想曲》早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就蜚聲海內外,崔炳元的《大唐》在雁塔廣場上演三千余場次,韓蘭魁的《音詩——絲路斷想》、《亞歐大陸橋暢想》、《月牙泉的故事》等及近年來集體合作的《長安》、《大秦嶺》、《敦煌音畫》等,都使西北交響成為新民族樂派的扛鼎之力,國家語境與個性創(chuàng)作同在藍天下是完美結合的地方交響審美之需。在絲路起點長安探索地方交響的作曲家們,其作品已在全國甚至歐洲著名音樂廳多次奏響,像趙季平、韓蘭魁、程大兆等人的專場作品音樂會已在京滬等地飽受業(yè)界贊譽。正如韓蘭魁所言,西部的每一段歷史都是交響樂,地方交響正是有此深厚底蘊才為其崛起提供了可能,巧妙地挖掘其中素材并恰當?shù)剡\用古今中外音樂手法,方是其當下相時而動之所缺。(音樂周報 王安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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