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雁 攝/記者 付丁 制圖/李銘
一夜閃亮 十余載“雪藏” 遠渡重洋 洗手做羹湯
最小新星 相夫教子忙
任雁是新星音樂會中年紀最小的“新星”,也是第一個出場,憑借恩師谷建芬專門為她寫的《蘭花與蝴蝶》一炮而紅。
然而她的成名很短暫,之后就陷入長達十幾年的低谷,直至認識現(xiàn)在的老公。
之后,她隨夫旅居日本,偶爾也接點演出,但她更愿意享受平淡而幸福的家庭生活,最大愿望與唱歌無關(guān)。
她說:“女人何必為了事業(yè)拼命堅持,堅持到最后不過是一臉褶子!
登舞臺 恩師谷建芬專門為她寫了《蘭花與蝴蝶》
FW:您是谷建芬老師的第一個學(xué)生,您當(dāng)年在新星演唱會上唱的《蘭花與蝴蝶》是她為您量身打造的嗎?
任:對。這事說來話長。
我剛進中央歌舞團的時候,去廣西自衛(wèi)反擊戰(zhàn)前線慰問演出,唱了谷建芬老師寫的《周副主席紡線線》,當(dāng)時在部隊很受歡迎。當(dāng)時團里寫報告,說任雁是個好苗子。沒想到回北京不靈了,這首歌的反映不是特別好,還經(jīng)常有人說風(fēng)涼話,為此我還哭過。那個時候跟現(xiàn)在不太一樣,自己再擔(dān)心,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去提高自己,想努力似乎也找不到方向。如果不是后來谷建芬老師指導(dǎo)我,我根本找不到方向。
在一位樂隊老師的引薦下,谷老師叫我去她家,她要教我唱歌。她總和我說,你要唱歌,不要喊歌。后來她覺得我的嗓子很柔和,專門寫了《蘭花與蝴蝶》給我唱。
那段時間我天天吃她做的飯,她做的芝麻燒餅,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后來不管誰做,吃起來都比不上谷老師做的。
FW:您是怎么被選進新星音樂會的?
任:當(dāng)時我年紀小,從頭到尾都不太了解,應(yīng)該就是谷老師向策劃這事的沙青推薦了我,然后我就幸運地參加了。
我記得沙青當(dāng)時來過一次我的宿舍,我那時不懂事,跟傻子一樣,宿舍特別亂就讓人直接坐床上了,而且連杯水都沒給人家準備……
那會兒還流行往臉上抹“大白”,抹得脖子和臉都不是一個顏色,那形象還把沙青嚇了一跳。
FW:當(dāng)時你還不到20歲,就能在中央歌舞團擔(dān)任獨唱,又能拜在這么有名的老師門下,參與新星演唱會。當(dāng)時什么感覺,“飄飄然”?
任:完全沒有,我那時候一直很自卑,總擔(dān)心別人會說我。想法也特別單純,就想唱好歌,能有人鼓掌就行。
FW:可以說,新星音樂會之后,您一夜成名。
任:早期真是很幸運。
但其實從新星音樂會開始,就不那么順了。當(dāng)時我們團是不同意我參加新星音樂會的。因為谷老師和團里有矛盾,團里一直在壓制谷老師。因為這事,我們當(dāng)學(xué)生的也受到了一定沖擊。后來沒辦法,我只好撒謊說我爺爺去世了,必須請假回老家,然后悄悄再回來參加演出。
任雁
1961年出生,17歲考入中央歌舞團并成為主力獨唱演員。
1980年,年僅19歲的她便參加了新星音樂會,憑借一曲《蘭花與蝴蝶》,成為中國歌后級人物,被譽為“小郭蘭英”、“李谷二”。
1981年以后,任雁因種種原因受到排擠,一代才華橫溢的歌者不時需要依賴酒精麻醉,才熬過了10多年痛苦時光。
1992年,30歲的任雁與一位德國律師相戀并結(jié)婚,旅居日本至今,徹底退出了中國歌壇,心甘情愿做了家庭主婦。
代表作:《年輕的朋友來相會》、《蘭花與蝴蝶》、《咪咪曲》、《哪有樹兒不纏藤》、《閃光的星》、《大青山新歌》。
被雪藏 無所事事的時候,常一個人喝悶酒
FW:聽說后來您和谷建芬老師有20多年沒說過話?
任:從1982年到2005年,我一直沒和谷老師接觸過。她覺得是我不理她,我當(dāng)時以為是她不理我。
其實是中央歌舞團不讓她用團里的演員,后來她和我說,本來還寫了好多歌準備給我唱……想起來其實挺遺憾的。
新星音樂會以后谷老師自己成立培訓(xùn)班單干了,我們團把我拽回來以后也不管我,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雪藏”了。我那時候才20歲啊,和沒娘的孩子似的,可以說我是在剛剛起步的時候就被打壓下去了。
FW:您說團里不管您,是不給安排演出機會嗎?
任:我全仗新星音樂會那點名氣,演出還是會有的。但給我安排的都是最艱苦的任務(wù),什么下鄉(xiāng)啦,一個月一個月的巡演啦,但出國演出就沒我的份。
FW:這種狀況持續(xù)了多久?怎么熬過去的?
任:從(上世紀)80年代初到90年代初,持續(xù)了十多年吧。無所事事的時候,經(jīng)常一個人在宿舍喝悶酒,一次能喝一瓶二鍋頭,喝醉了以后撞東墻撞西墻,心里一萬個不理解。
FW:后來電視業(yè)開始發(fā)達了,您的后輩像那英等人都出來了,您怎么沒有走這條路?
任:(上世紀)80年代末開始時興上電視,但那會兒認錢認得厲害,比如上春晚得給誰送多少錢,我覺得送錢上電視還不如不唱呢。反正想不通的事特別多,但生活得繼續(xù),不能總琢磨這點事,干點別的也行。
巧的是,我最無奈、最艱苦的時候碰到了我先生,1992年我們結(jié)婚以后,我的人生就徹底改變了。
嫁老外 爸爸曾說“不要被國外的糖衣炮彈腐蝕”
FW:您先生是德國人,當(dāng)時是怎么認識他的?
任:通過團里一個朋友偶然認識的,當(dāng)時朋友還介紹我是著名歌唱家什么的。
結(jié)果我先生到我宿舍一看,怎么住這么小這么破的一個地方?其實那時候大家都這樣,自己還覺得挺好呢。但老外不理解,他回去還特意寫了一篇日記大發(fā)感慨。過了一年,他第二次到北京來,開始主動約我。
他是律師,在日本工作,所以懂日文,我們就靠寫漢字溝通。雖然很費勁,但很有神秘感,也很有趣味,很快我們就相愛了。
FW:那時候涉外婚姻的觀念不開放,阻力恐怕不小吧?
任:對,那時候和他去飯店吃飯、去旅游,人家會用那種眼光看你,覺得你不正經(jīng)。
家里人開始也不同意,我爸還給我寫信說“不要被國外的糖衣炮彈腐蝕”之類的。但我這個人個性很獨立,我自己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征求別人的意見。
直到我和我先生要結(jié)婚了,我才和家里說,算是先斬后奏了。
移民后 在日本也有演出,但主要做家庭主婦
FW:當(dāng)您決定隨先生去日本生活時,是不是已經(jīng)打算放棄唱歌了?
任:沒有,我覺得在國內(nèi)能唱,到國外也一樣。但我是做了充分的準備,在日本肯定沒有在國內(nèi)這么高的知名度,能唱就唱,大不了就做家庭主婦唄。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30歲了,理想已經(jīng)全磨沒了,有時候人生就像賭博一樣,走一步看一步。還好我這個人很會調(diào)節(jié)自己,這面不行,那面也可以。
現(xiàn)在看,其實在家相夫教子也挺好,享受天倫之樂很溫馨,尤其是作為一個女人,沒有必要為事業(yè)拼了命堅持,堅持到最后就是一臉褶子,太累了。
我現(xiàn)在最大的愿望,跟唱歌無關(guān),只要女兒健康快樂地成長,先生事業(yè)平穩(wěn)順利,別的都無所謂了。
FW:您有多久沒有演出過了?這次重新回到舞臺,還用重新找感覺嗎?
任:我在日本也有演出,最近一次2008年還組織參加了“日本國際友好聲援四川賑災(zāi)”的演出,所以舞臺上的感覺倒不用找。
FW:這次這么有意義的演出,您好像沒有叫您先生和女兒來看?為什么?
任:導(dǎo)演組也希望他們能來,但這事實在不行。因為我女兒和先生在一塊會非常吵,什么事兒都得我來管?晌疫@人一次只能干一件事,現(xiàn)在必須以我自己為中心,唱這么多首歌必須得好好準備,所以他們倆還是別來了,到時候刻成光盤給他們看也一樣。
本版撰文/特稿記者 邵靖
“夢回1980”演唱曲目
《蘭花與蝴蝶》
《我的小路》
《咪咪曲》
·【專題】第九屆全國聲樂比賽專題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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