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音樂學院校友朱一清斬獲國際作曲頂級賽事頭獎
在剛剛結束的第三屆巴塞爾作曲比賽中,上音校友朱一清憑借作品《深灰》(Deep Grey)斬獲一等獎,獎金6萬瑞士法郎(約合人民幣42萬元)。
從附中、本科到研究生,朱一清在上音學習多年,曾師從作曲指揮系呂黃教授和葉國輝教授。朱一清的獲獎作品《深灰》得到大賽評委會一致認可,作品將實時交互式電子音樂理念的人工化,并與傳統(tǒng)音樂相結合,是一首典型的“調(diào)性音樂”,同時又是充滿噪音的新音樂。
面對新技術、新科技的運用和發(fā)展,這位青年作曲家標新立異引入另一個數(shù)學概念——“卷積”(convolution),他認為在社會性含義上代表不斷輸入的來自外界的信息和體驗,同時自身將其轉化為豐富人格的一部分!皩Ρ取畠(nèi)卷’(involution)的音樂人生,‘卷積’的藝術態(tài)度可以讓人變得自律而豐滿。”
瑞士是福地“從360位作曲家中沖出來的感覺很爽,瑞士真是我的福地。”3月8日,朱一清在朋友圈里記錄道,他參加完兩輪決賽音樂會,從巴塞爾回到上海。
巴塞爾作曲大賽(Basel Composition Competition)是一項國際頂級作曲賽事,每兩年一屆,在瑞士巴塞爾舉行。作為一項現(xiàn)代作曲比賽,在歐洲享有盛名。第三屆巴塞爾作曲比賽于當?shù)貢r間3月3日-7日舉行,評委會主席為瑞士當代作曲家邁克爾·賈瑞爾(Michael Jarrell)。據(jù)悉,本屆比賽匯集全球360位參賽選手,最終12名優(yōu)秀作曲家進入決賽,分三組與巴塞爾交響樂、小交響樂團以及室內(nèi)樂團合作演出,最終進入前五名的選手于7日晚再次呈現(xiàn)一場決賽音樂會。瑞士偏重現(xiàn)代音樂建設,擁有豐富的現(xiàn)當代音樂資料,同時瑞士樂團演奏當代音樂的水準相當高。
《深灰》是朱一清去年2月份開始創(chuàng)作的,英文名“DeepGrey”,在他看來表達一種“矛盾”,“Deep的兩種含義:一是很深的顏色,但明度很低,灰色更是如此;二是全彩,色度很高,看起來很亮!边@部作品也是他Deep系列作品之一,源自于《深藍》(DeepBlue),一款經(jīng)典的國際象棋引擎。
這首作品把用算法合成的音效用人工的方法翻譯(轉錄)到交響樂隊上,包括:人工的延時、人工的音高調(diào)制、人工的混響、人工的顆粒化等等。同時在結構上處處留存著傳統(tǒng)曲式的影子;在和聲和縱向音高的處理上烙印著傳統(tǒng)和聲學的聽覺體驗;在對位手法上強調(diào)了傳統(tǒng)復調(diào)技巧的微觀化;而在配器上調(diào)解了單件樂器的個性以及群奏融合性的矛盾統(tǒng)一。
近年來,他在德國受電子音樂影響較大,“德國當代音樂強調(diào)理性、秩序,偏固定化、程式化,而歐洲南部則截然不同,更注重音樂的感受,就好比酒神精神與日神精神,兩者其實是對立統(tǒng)一的。”
學作曲的學霸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上音本科、研究生,以滿分成績被德國斯圖加特音樂學院作曲專業(yè)錄取,朱一清的成長一路學霸模式。但他對于“第一名”這件事不以為意,“小時候我父親常說一句話:只有第一名才會被記得。當時會很焦慮,萬一考第二怎么辦?長大后才懂得,所有人都知道珠穆朗瑪峰,而世界第二高峰喬戈里峰,才是登山者的圣地!
正是父母的嚴苛和高要求,讓朱一清始終瞄準更高的目標,不懈追求,苦苦鉆研。
考入上音后,朱一清跟隨呂黃教授學作曲,“他應該說是根正苗紅的上音人,在附中學習手風琴專業(yè),同時自學鋼琴、小提琴,進入本科后,幾乎從零開始學作曲,很有鉆研精神!眳吸S,上音作曲指揮系教授、碩士生導師、曲式教研室主任。
呂黃老師回憶說,朱一清勤奮努力,善于律己,不像其他學生會熬夜作曲,他總是早起進行創(chuàng)作,還會利用小長假完成新作品。
呂老師透露,一次談話讓師徒二人開始一段特殊的教學計劃。“我們從一年級開始,針對近100年的現(xiàn)代音樂進行系統(tǒng)梳理學習,他非常嚴格地執(zhí)行,同時通過作品進行練習,其他同學一學期寫一兩部作品,而他當時寫了十幾首!
呂黃教授上世紀80年代考入上音,碩士畢業(yè)后留校任教至今。30余年來,他秉承上音作曲傳統(tǒng),堅守一線教學崗位,注重音樂理論與創(chuàng)作實踐?既肷弦羟八诤幽下尻柕膽騽F體工作六年,因為來自民間,熟諳中國民間音樂、戲曲音樂,同時通過在上音的學習充分吸納西方音樂的養(yǎng)分。因此,他在教學中將兩者有機結合,形成自己獨特的教學方法,他表示,無論現(xiàn)代技法還是傳統(tǒng)技法,都不排斥進行大量練習。而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他因材施教,注重思考問題的方法,啟發(fā)學生形成自己的創(chuàng)作概念及審美觀念。
“呂老師踏實、嚴謹?shù)慕虒W風格對我影響很大。”去年6月,朱一清把《深灰》的譜子打印出來請呂黃老師指導,呂老師一頁一頁斟酌,幫他解決了許多技法和音樂思路上的問題,“得到呂老師建議后,作品提升很多,讓我豁然開朗。”
研究生時期,他的導師是葉國輝教授,“葉老師會從宏觀方面給我一些啟發(fā),高屋建瓴的指導。兩位老師的教學思想和行為,從不同的方向上給予我教導和幫助!
“接地氣”的作曲家朱一清原本性格比較內(nèi)向,常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這也內(nèi)化為一種悲觀情緒,綿延不絕。但他很積極,“就看你的著力點在哪里。比賽之前我也很擔心,拿不到獎怎么辦,而拿到大獎后,又會突然感到虛空。追求生命的過程其實是一樣,總覺得永遠不夠,永遠有無法企及的所在!
進入上音后,他逐漸學會主動打開自己,與外界進行溝通交流!吧弦舻膶W習和氛圍,讓我認識到藝術家的生活應該或者不應該怎樣,學術性和社會性并不矛盾!边@也是他在上音另一個收獲——“接地氣”。
如今,朱一清面對各種委約創(chuàng)作,時常奔走在世界各地,今年7月,他的另一首作品《深藍》將作為Impuls獎委約作品在奧地利演出。
作為一名中國青年作曲家,他對傳播中國聲音、中國文化有著自己的見解!拔也粫鲃淤N標簽,也不會談東西方音樂融合之類的說法。只有在某方面缺乏或是不夠,才會不斷重復和強調(diào)。我創(chuàng)作過各種民族、地域風格的作品,中國風格、非洲風格、東南亞風格、日本風格……只有你的作品被認可,你的身份才可能會被認同,大家才會主動去接近你,從而去了解你的文化!
朱一清從德國畢業(yè)后回到上海,做自己的公眾號,去世界各地旅行,他還希望探究更多的學科,比如心理學、數(shù)學、經(jīng)濟學……而這些學習,他坦言,并不只為創(chuàng)作積累素材,而是純粹拓寬生命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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